“荣桓是个老实人,而又有很强的原则性,一向对己严,对人宽”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18

罗荣桓是我军政治工作的开创者和杰出领导人,毛泽东曾评价罗荣桓说:“荣桓是个老实人,而又有很强的原则性,能顾全大局,一向对己严,待人宽,做政治工作就需要这样的干部。”本文节选几个事例:

一、处理湖西肃托事件,解救梁兴初及其他被囚禁人员。

湖西(微山湖以西)的“肃托”,首先从区党委下属的湖边地委搞了起来。1939年8月,湖边地委组织部长王须仁诬指湖西干部学校的教员魏定远为“托匪”。并得到当时兼任湖西区军政委员会主席王凤鸣的支持。二王又挟持苏鲁豫区党委书记同意他们的行动。于是,他们刑讯逼供、诱供、串供,然后再依据口供抓人。如此恶性循环,“托派”越“肃”越多。

罗荣桓得悉后,率一支警卫部队和保卫部的全体干部火速渡过微山湖直奔单县。到达第4大队驻地附近住进一个小村子里,

在村子里,罗荣桓看到街道上到处贴着题为“为肃托的初步胜利告苏鲁豫群众书”的油印传单。罗荣桓看了王凤鸣编造的谎言,愤愤地说:“把党组织都搞垮了,大批党员干部被杀掉了,弄得群众人心惶惶,干部战士人人自危,还说什么‘初步胜利’;如果‘彻底胜利’,那要搞成什么样子!”

按照事先的安排,罗荣桓找王凤鸣谈话。王凤鸣一跨进门槛,就看到罗荣桓政委紧皱眉头,从眼镜后面狠狠地盯着他。他原做过罗荣桓的警卫员,敬了个军礼便赶紧低下头。他手里拿着一沓事先赶出来的材料,假的便是假的,他的汇报漏洞百出。

平时非常耐心、总是让人把话说完的罗荣桓实在没有耐心听下去了,便打断他的话,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为什么把梁兴初(四大队大队长)抓起来?”

“他是托派,和徐州敌人有勾结。”王凤鸣硬着头皮强词夺理地回答。“有什么证据?”罗荣桓追问。

王凤鸣一举手里的材料:“有别人的口供。”“这口供是怎样弄来的?”罗荣桓严肃起来,他根本不理那些材料,不等王凤鸣回答就进一步追问:“你打人了没有?有没有逼供?有没有用刑?”

这一连串的问题,好像是连珠炮,王凤鸣招架不住了,不得不吞吞吐吐地承认用了刑罚。

“用刑罚逼出来的口供,算什么根据!如果别人的 历史 你不了解,梁兴初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他爬过雪山、走过草地,身上负了十几次伤,怎么会成为反革命?”

王凤鸣还想狡辩,罗荣桓拍案而起,厉声责问道:“你抓了那么多人,杀了那么多人,既不请示,又不报告,你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我要不是带着部队来,我看你也会把我抓起来。”

据梁兴初回忆:

梁兴初

那时,我是苏鲁豫支队副支队长兼四大队大队长,王风鸣是支队政治部主任兼四大队政委。我们大队活动在微山湖以西地区(简称湖西地区)。王风鸣还是湖西区军政委员会书记。

一九三九年夏秋之交,湖西地区搞起了“肃拖”。他们采取逼供信的办法,一供十,十供百,一时间,大有“洪洞县里没好人”之势。一个多月,地方上就杀了好几百人。尔后又从地方扩大到军队中来。

十月中旬,王风鸣设计,突然把我抓起来了,说有人供出我勾结徐州日本人,还发过电报。这时,王风鸣杀人杀红了眼,根本不找我说明情况,也不听我申辩,一口咬定我是特务,还要我供出同伙。

与此同时,他把四大队所有营的干部和部分连的干部也抓了起来,搞的湖西地区非常紧张,地方和军队人人自危。仅我们两千多人的四大队,一个多星期就跑了五六百人。我被抓后不久,有人偷偷告诉我,王风鸣很快要对我下毒手了,情况非常严重。

我一再请求王风鸣给上级写报告,请上级派人来调查,都遭到了拒绝。那真是“老牛掉到水井里”,有什么劲也使不上了,只能白白等死。于是我横下一条心,等处决时,一定向群众揭露王风鸣他们的错误。

可是紧张了几天之后,没见动静,空气稍有缓和。一天晚上,警卫排长利用查哨机会,悄悄地告诉我:罗政委来了。

我听了之后,顿时百感交集,不由得想到了一九三0年我刚编入十二师三十六团的情况:那里正在肃AB 团,经常抓人、杀人,部队非常紧张。罗政委不相信有那么多AB团,不顾别人反对,指示我们十二师一次就放了三十多人,想到当时说的“罗政委刀下留情”,我就感到有救了。

不知怎么搞的,我这个打铁汉出身的人,离开家,离开苏区,作战中七次负伤,都没掉过眼泪,这时不由得泪流满面,前思后想,一夜未入眠。

第二天一早,特派员把我带到罗政委住处。一见到罗政委,我心情激动,泪如泉涌,放声大哭,身子不由自主地就要给罗政委跪下。

罗政委的警卫员一把拉住了我,让我坐在凳子上。罗政委说:“不要哭,有话慢慢讲嘛!”我也想尽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但怎么也控制不住,一直抽泣了十来分钟,才平静下来。

罗政委问我“肃托”是怎么搞起来的?你怎么被抓起来的?说给日本人发电报是怎么回事?我讲情况一一向罗政委作了汇报,并说明我没有电台,四大队的电台和译电员都由王风鸣控制,我怎么能发报呢!

罗政委了解了各种情况后,肯定的说:“我清楚了,你没问题,回去好好休息,还准备带兵打仗。”平平常常的几句话,却象一团火,温暖着我的心,临走时,本想说几句感激罗政委的话,怎奈心情激动,嗓子发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于这段史实,由徐贵祥的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 历史 的天空》有所表现,剧中姜大牙(原小说为梁大牙,应该是梁兴初原型,张丰毅扮演)被万古碑(于和伟扮演)以莫须有的罪名关进监狱,遭到严刑拷打,逼其承认所谓“托派”罪名,最后被司令员杨庭辉(李雪健扮演)解救出来。这段剧情是以湖西“肃托”事件为原型编写的。

电视剧《 历史 的天空》剧照

很少发火的罗荣桓义正词严地谴责了专横跋扈的王凤鸣,王凤鸣理屈词穷,垂下头来。接着,罗荣桓解救了梁兴初和其他被囚禁人员。

罗荣桓决定解除王须仁的职务,交保卫部进一步审查。不久,王畏罪自杀。

至于王凤鸣,由于他很年轻,又经过长征,罗荣桓当时认为他是受人利用,在政治上犯了错误。罗荣桓在对他进行了严肃批评后,将他调离湖西,分配到第686团当团长。

1940年10月,罗荣桓和陈光在关于115师干部的配备问题给集总和中央的一份电报中提出:“王凤鸣因肃托错误严重,拟撤销工作调回政治部,在部队内开展深入斗争。”

1941年2月,中央决定判处王凤鸣徒刑。文件辗转传到山东,已是夏天。罗荣桓即以他和陈光的名义打电报给中央,表示拥护中央决定,同时将王凤鸣叫到师部,向他宣布开除其党籍,调到师部机关做行政管理工作。

罗荣桓打算随后把王送到延安,再宣布对其执行徒刑。王凤鸣自知罪恶深重,连夜逃跑投敌,当了汉奸。

罗荣桓立即以陈、罗名义报告中央:“我们对王凤鸣有迁就姑息。这个错误我(荣桓)负责任,请求中央给予批评和处分。”王逃走的第二天(据当时在115师师部任秘书的武清录回忆,此时陈光去养病,不在师部),罗荣桓在师的政工会议上讲话时,又就此公开作了自我批评。

罗荣桓的自我批评说明了他对王凤鸣这样的人过于相信。罗荣桓一贯是与人为善的,总是把干部往好里估计,尊重干部革命的自觉性,但是,碰到王凤鸣这种坏人,就不免要产生失误了。有了过失,他就检讨。他这种光明磊落的品德,给大家以深刻的印象

右起第一人为罗荣桓

二、做干部工作耐心细致,体贴入微。

据梁兴初回忆:

荣桓同志性格内向,看表面很严厉,但一经接触,就会感到他是个热心肠的人。他做干部工作耐心细致,体贴入微。

一九四三年精兵简政,取消旅的建制,充实主力团。当时我是旅长,远听说精简下来到延安去学习,很高兴。后来又决定精简下来的旅级干部到主力团当团长、政委,不少同志产生了思想问题。

罗政委知道后,就找这些同志个别谈话。罗政委找我谈话时,他的肾病很重,身体虚弱,时而坐坐,时而站站。

从分析当前形式开始,说明日寇已走下坡路。为适应新形式,必须精兵简政,进而说明精兵简政是暂时的,部队发展是长期的,还说叫我去当团长,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精兵简政需要,是退一步进两步的措施,要我把眼光放远些。

一席话,使我思想豁朗,心胸开阔,高高兴兴地去当团长了。一九四五年八月在反攻前夕,为了适应新形式的需要,罗政委调兵遣将,对山东部队进行了整编,一下拉起了八个师,我任第一师师长。然后,随罗政委去东北,投入新的战场

三、处理问题,一贯持实事求是态度。

据陈沂回忆:

陈沂,总政文化部首任部长

一九四三年,中央派一位同志到山东传达延安整风的经验,特别是传达学习党内路线斗争的经验。但他并没有准确地传达那时延安整风的真正经验,却向我们着重传达什么“民主检查”、审查干部的经验。

所谓“民主检查”,就是要每个单位的干部和群众对主要领导干部提意见。号召大家“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还提出“怕影响群众发言,主要领导干部要回避”。说是“一个人发言是一个侧面,集中起来就是全面”。

这种“民主检查”在山东分局、军区的几个单位如《大众日报》社、军区卫生部、战工会(即省政府)直属机关、胶东区党委机关试点后,大家就感到不妥当:山东是敌后战场,敌情一天几变;如果发扬民主不是为了增强团结,改进领导作风和工作作风,提高部队战斗力,而是使大家顶牛对立,离心离德,斗志涣散,一旦有敌情怎么应付?

在民主检查中,有些群众确实提出了一些好意见,如揭发批判了官僚主义、游击习气等等。

但也提出了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如我所领导的《大众日报》社的职工,要求每人除一件棉袄外,再发一件长袍,并且要挟领导非发不可。我向这些同志解释,并传达了罗荣桓同志的指示,指出财政上有困难,一时办不到。我引用战工会(省政府)的规定,指出这是与政府规定的制度不符的。

但有些受无政府主义思潮影响的同志竟扬言:“共产国际都可解散,战工会的规定算个什么”,个别同志甚至威吓我说:“非发长袍不可,不发,小心你的机器。”

这场风波虽说经过说服平息下去,但却使我们深深懂得如何发扬民主,这是一个值得认真考虑的问题。

我向罗荣桓同志作了汇报,同时他也接到了其他单位的相似报告。他经过再三考虑,与中央分局的几个同志作了研究,决定请示中央,建议山东停止已经开始的“民主检查”,也暂不实行尚未开始的所谓“审干运动”。

他指出,对于群众的批评,领导干部要虚心听取,认真研究,有错误就检讨,检讨了就改正,并向群众作出交代;对群众的不合理的意见,要做恳切的说服工作。不能迁就无政府主义,尤其不允许对干部动不动就让他们靠边站(回避),就打倒。

关于审干,他强调指出,即使对待混入革命队伍中的坏人,也要用正当的审干政策和锄奸政策,由组织部门或保卫部门按法定手续审查,而不能轻易地当敌人对待。

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根据罗荣桓同志的建议和各地的实践经验,迅速决定停止延安的那种审干办法,并对已经发生的错误做了彻底认真的纠正。

这样,就避免了自称理论权威的政治骗子康生发动的所谓“抢救运动”造成的更严重的后果,使得各地的广大忠贞的干部、党员,免却了一场浩劫。

115师政委罗荣桓(右)代师长陈光(中)参谋长陈士榘(左)

四、 毛泽东同志不是讲‘既要弄清思想又要团结同志’吗?这是一条很好的原则,我们应当照办。

据陈沂回忆:

我第一个要讲的是过去山东战工会的一个同志。他在前面提到的那次“民主检查”运动中,大搞无政府主义,用一些道听途说似是而非的材料攻击当时战工会的个别负责同志,企图由此否定党的集体领导。

罗荣桓同志耐心地向他指出:“我们工作中不可能没有缺点,正像太阳也还有黑点一样,不能把这黑点看成乌云。”这位同志非但不听劝告,居然顶撞说: “那黑点,那乌云,就罩在我的头上。”在场的同志见他这样蛮不讲理,都很气愤。

可罗荣桓同志却心平气和,和颜悦色对他讲:“同志,你的车已经开到危险的边缘,再向前一步,就要开进泥塘了。”

尽管同志们主张处分他,罗荣桓同志仍然和蔼地向大家讲明:他这些年对敌斗争坚决,与大家同生共死,做了不少工作,大家要原谅他。

我问罗荣桓同志“何以对他这样宽大”?他回答我说:“你们不是刚刚读了毛泽东同志的《学习和时局》吗?毛泽东同志不是讲‘既要弄清思想又要团结同志’吗?这是一条很好的原则,我们应当照办。”

我第二个要讲的,是山东一个抗日根据地的负责人。

有一次他被数倍于己的国民党顽固军所包围,曾考虑突围还是谈判。考虑结果还是决定冲出去。而且胜利地冲出去了。这本不是什么问题,作为一个小战略区的负责人,有权考虑这样或那样的斗争方法。可有人硬是揪住不放,并在山东分局的会议上说这位同志政治动摇,争论不休。

罗荣桓同志得知后向大家讲:“不要怕人家说动摇,以为动摇这两个字了不得。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尤其在孤军作战的时候,考虑用这种办法或那种办法打击敌人,保存自己,争取胜利,是可以允许的。当一个指挥员决心未下,未成为政治行动、战争行动之前,即使被人看成动摇,也没什么了不起,问题在于尔后的决心和行动。”

他的这话既为被指控的这位同志卸了包袱,也说服了那些拔高上纲的同志。

五、“ 一个人专讲方式方法,忘却原则就不是共产党人;一点方式方法不讲,也不是好共产党人。”

据陈沂回忆:

罗荣桓同志对部下的这种严师慈母般的胸怀,我是多次心领身受最难忘怀的。他常常批评我说:“陈沂,你一根肠子通屁股,弯都不转一点;你佩服的人就好办,不佩服的人就不好办。”他告诫我:“一个人专讲方式方法,忘却原则就不是共产党人;不过,一点方式方法不讲,也不是好共产党人。”

我记得一九四四年夏天,一个区党委机关受敌军奔袭,受了不小损失,我们在报上发了一篇社论,题为《从麻痹中清醒过来》。

罗荣桓同志见到报纸后专门派骑兵把我从一百二十里外接去。他一方面勉励我,肯定了这篇社论指明了问题,提请大家警惕,是好的。另一方面则指出,题目不好,行文中也有责怪之词。

他说:“你主办的报是分局机关报,是代表分局说话的,是上级。上级对待下级要宽厚,出了事情作上级的要多担责任,不能无情地责备下级。即使是批评下级,也要分寸恰当,并且要充分讲明道理,使人心悦诚服。”一席话使我恍然大悟,不由得暗暗点头。

经此以后,我经常以罗荣桓同志的这亲切教导来警戒自己,务求设身处地地为下级着想,体贴他们,尊重他们,防止居高临下地对待他们。我长期固然还没有作好这点,罗荣桓同志的这种身教言传,却是我无一日不在力求遵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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