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精神——千年不朽的宣纸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4-02-24
这门手艺里,隐藏着一千年的时光。他们不会忘,不敢忘,也不希望她被世人遗忘。一纸虽薄,却重千钧,传千年。薄如蝉翼洁如雪,抖似细绸不闻声。均匀润墨分浓淡,纸寿千年熠熠馨。这是古人对「纸中之王」宣纸的美誉。
古今中外的文人墨客,皆对宣纸情有独钟。不敢想象,若没有宣纸,齐白石如何泼墨群虾?徐悲鸿又如何驰骋骏马?作为铺就中国书画最美底色的宣纸,到底是如何传承千年?
泾水流白云,青檀捧宣纸。说的就是皖南山水中的一座小城——安徽泾县,从古至今,它都被视为宣纸之乡,成为全国唯一生产宣纸的地方。皮草择时而取,水源择地而用。幸得天赐良材,这里独有的青檀皮、沙田稻草和山泉,使泾县成为孕育宣纸的摇篮,而宣纸也为泾县造就别具一格的光景。
晒滩是泾县独有的景观。数个山头,皆是铺满草料的「白山」。不管三九寒天,抑或酷暑三伏,晒滩工人总是柱着手杖,挑着近200斤重的草料上山。工人正挑担上山晾晒。看似与宣纸毫无联系的晾晒,却是宣纸能千旅档年不朽的奥秘之一。长时间的晾晒,使原料中的杂质被去除,制成的纸张才不被虫蛀,避免了「图书自毁」的现象,名书丹青才得以永垂千年。
造纸的草料需要运送至山坡,历经三年以上的日晒雨淋。然而一张宣纸的诞生,不仅仅需要历经长久的晾晒,必不可少的更是造纸匠人锲而不舍的淬炼。历经清洗、蒸煮、晾晒等108道工序,上千个日夜,才能从原料造就一张张千年不朽的宣纸。
这份工作,会砸断手筋,会致聋。 「工作11年了,就在这个地方。」当曹康宝停下作业的手,说出这句话时,世界忽然变清净了。他所说的「这个地方」,并非是一间简单地摆放着作业机器、堆放着草料的房子。只要他开始作业,伴随着碓皮机器所产生的捶打声,立马就震入耳膜。
十多年前,当他第一次踏入这个车间,每一次落锤的声响,犹如千军万马踏过,仿佛大厦崩塌,穿透心脏。他的双手还来不及捂住耳朵,心头早就掠过一丝恐惧:看着师傅的双手在机器起落的瞬间,迅速将燎皮(即用于制作宣纸的精选檀皮)来回移动和翻转。若是稍不留神,机器便会毫不迟疑地砸在手上。
他知道,曾有人被机器砸断了手筋。他想问师傅,不怕吗?但师傅从来没有说过害怕。不仅如此,后来师傅还因长年累月的作业,巨大的捶打声导致他丧失了听力。
曹康宝是知道答案的。但与此同时,他在师傅身上看到一种安之若素的坚持,似乎从事着的是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本职工作——即使被剧烈的捶打声环绕,但师傅的心始终是沉静的。
这时,他终于明白,唯一能打败内心深处的恐惧,就是坚定的信念。成千上万次的碓皮,换来的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精选宣纸原料,使其更加柔软。这是宣纸皮料纤维最初分离的工序,是千万张宣纸诞生的开始。
每每想到此,曹康宝和师傅一样,只想一心一意地做好碓皮。尽管震耳欲聋的声响从耳朵传入,直至心脏,但他还是心无旁骛地观察眼前的作业情况,谨慎又敏捷地移动着燎皮。此时此地,即刻变得像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他,还有眼前的作业耐祥。
一声声的巨响,渐渐成为他最熟悉的节奏,是甘之如饴的乐章,也是坚持一生的信念。
天生一双捞纸手。每日捞纸17小时,却连女儿都不让抱。 「我的手,天生就是捞纸的。」掐指一算,如今周东红捞纸也有三十个年头了。
他那一双手,因长期浸泡在纸浆中,布满褶皱,手指也染成了蜡黄色,手心满是厚厚的老茧,手腕上还有腐烂后刚刚长出的一点新肉。就是这样一双手,每年捞出超过30万张宣纸。
在中国宣纸股份有限公司,这个拥有1000多人的造纸企业中,唯独周东红能够捞出最薄的纸,也能捞出最厚的纸。
捞纸的周东红。然而捞纸这项工序,看似简单,却是所有工序中最艰难的一道。匠人将帘子捞起来的整个过程,不过数秒。但宣纸的好坏、厚薄、纹理和丝路就全在这一「捞」上。
如果说把制作宣纸的108道工序的匠人,比作梁山上的108条好汉,那技艺高超的捞纸匠人绝对是统领80万兵力的林冲。
捞纸通常由两人完成,一个掌帘,一个抬帘,分站纸槽两头。
捞纸讲究「一深二浅」,即是一帘水深,二帘水浅,借水力冲匀纸张。
在宣纸厂,周东红更是付出了令人咂舌的心力,每天凌晨1点半便起床,一天工作时长超过17小时,成为当时厂里产量最高的捞纸工。
这种近乎疯狂的工作状态,不是为了显风头,而是作为一名父亲满满的担当。彼时的周东红刚成为一名父亲,整个家的重担就落在他一个人身上。因为捞纸是按计件算的,为了生计,他每天只睡5-6个小时,而这种状态持续了整整20年。
海清听到如此疯狂的工作状态,吓得瞠目结舌,不禁佩服一个父亲的担当。数十年如一日,他捞的纸不仅产量高、而且几乎每张纸都如此工整。他的徒弟曾好奇问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带着几分玩笑,又意味深长地说:「老天爷赏饭,我的手,天生就是捞纸的。」
说出这句话时,他忽然回想起,是往日每一次的起早贪黑,每一回的经验累积,才造就了他这一双巧手,才捞得出这一张张堪称完美的纸张。看着依附在这双巧手上的老茧,犹如雕刻时光的年轮,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而这印记,却「意外地剥夺」了他作为一名父亲的权利。
那会儿,周东红的女儿刚出生不久,也不挑人抱。偏偏身为父亲的他,一抱就哭,不爱让他抱。妻子后来才发现,是他手上的老茧,戳得女儿的皮肤发红。
作为父亲,这是对女儿的亏欠;作为匠人,却是对工作操守的最高造诣。
「疼,钻心的疼!一天最少2管华佗膏。」华佗膏可谓是周东红的救手药,他调侃,每年6月份到9月份,只要不捞纸,五个手指都得始终保持着张开的姿势,让双手通风透气。
每到冬天,周冬红手上的冻疮就长到手腕,捞了30年的纸,周东红压根没时间看自己的巧手。然而这一回,他看了。但他看见的,不止是一层层的老茧,也不止是一张张薄如蝉翼的宣纸,还有他捞纸的一生。
海清体验一番捞纸工序后,几乎被虐到腰要断了。
50℃晒纸车间里的铁人,「头刷」刷新吉尼斯世界纪录。
「宣纸我们对它是真的有感情,我自己真的有一种自豪感。」很难想象毛胜利对宣纸的热爱程度,以至于他被同事称为「晒纸车间的铁人。」
如果把捞纸比作水深,那么晒纸便是火热。车间里常年50℃高温,在寒冬腊月还好说,若是到了炎夏,暴雨般的汗水不知道浸湿了多少件工服,分分钟热晕在工作岗位上。
晒纸车间的第一道工序是点拐,将捞纸工序中堆叠的纸张进行分离,用大拇指搓起纸张的一角,使它跟下面的纸分开。第二道工序是吊拐,将纸张定位,将润湿后的纸用刷子上下一挥,左右一抹放在「火墙」之上。宣纸迅速烘干的同时,也将捞纸中的猕猴桃藤汁蒸发,以免纸张日后发黄。
尽管需要反复练习,连手腕都累肿了,他也从不偷懒,用加倍付出的努力来对待这份坚守一生的工作。晒纸的这31年来,他的出勤率总是最高,完成工作任务达到180%,产品对路率高达95%以上,被同事们称为「铁人」,不少名家订制的特种宣纸都少不了他汗水。
宣纸于他是有生命的,他尤其喜欢点拐时,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完美地分离出一张成型的宣纸。每一次从冒着热气的「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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