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京女子图鉴》说起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04
东京之梦

这是一部紧凑、立体、细节丰富的剧。导演棚田由纪,1975年生,北九州人,曾执导《花魁》、《百万元与苦虫女》等多部作品。编剧黑泽久子,也是《百万元与苦虫女》的编剧。二人携手,展现了一出心理描写相当细腻的生活剧。

女主绫,从小地方来到东京,初来乍到时,眼中满是野心和欲望,她毫不掩饰,自己要成为一个大都市中让人羡慕的女性的愿望。尽管到了最后,一切都没有照她想像的那样走上轨道,她好像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绫的初始动力来自哪里呢?虽然一开始看似以物欲为人生引擎,要最终形成这部引擎也需要各种机缘巧合。绫的母亲可是放弃了在东京的生活,甘心到秋田这个乡下过平静日子的。也许来自学校女生之间暗暗的攀比,也许来自电视的诱惑,也许来自母亲从某个城里来的朋友。总之,绫认为,她应该去东京。

第一次到东京,偶遇街头电视台在找路人做节目,绫的眼中充满了希望,她自信地走来走去,希望被节目组的人发现。她眼中可爱的自己却完全被无视了。绫问,为什么不选我?这个问题,大约许多女孩子都曾经问过自己。

“为什么不选我?”小时候,你会在台下看别的同学表演节目。升旗手永远也轮不到你。第一名永远和你无缘。长大后,升职加薪仿佛遥遥无期,社会好像一个恐怖的大机器,吞没你这一颗小小的螺钉。你仿佛若有所悟,有些人天生就是高级的,你怎么也跨越不了前面一座又一座的山。绫一心想挤进上流社会,可谓是心比天高,命,虽不比纸薄,但也不能说有多厚了。概率来看,平民出身的人,在攀爬金字塔的游戏中,能得到绫最后的结局,已是善终了。

说到底,绫的野心还是可爱的,小小的非常女性化的野心。嫁给上流社会的人,当上流社会的富太太。仅仅是一个富太太而已,并不是要去东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比起我曾遇到过的,愿用权势来操控众生的女人们,已是温柔多了。

物质

日本这种高度成熟的消费社会,物质和消费对人的包裹基本上是全方位的,逃无可逃。文艺也好,小清新也好,日本的潮流在国内,最终都会化为了淘宝和豆瓣东西上的单子。

在《然后,我就一个人了》里面,山本文绪回忆她在泡沫经济年代进入大公司上班,工作也不知道干了什么,月薪却发得很多,过着米虫一般的生活,年轻的时候就没有存下钱,都被她用来买衣服了。周围的女孩子都这样,年轻,空虚,挥霍。

自明治维新以来,日本两百多年都走在资本主义的道路上,奢侈品消费一方面作为阶层的象征,另一方面作为对上流社会的想像,是整个社会无法回避的话题。绫发展了一层又一层对于消费的理论,刚到东京时租房,考虑了购物天堂南青山、最受中产阶级欢迎的吉祥寺、小众文艺下北泽,最后选择了三茶,恰到好处地时尚,恰到好处地俗气,和自己月薪23万日元、年轻女子的身份恰好相符。到后来,她了解到银座的著名点心店“空也”的“最中”日式点心,只能完全预约,用纸盒装而非平常用的木箱,否则就会发生串味现象,而这个“常识”,一般平民是不知道的。绫的情人,和服店老板,对她说,“只有婚姻是不能给你的,作为交换,我会教你奢侈地享受最顶尖的事物”。因此绫年纪轻轻,在长腿叔叔的帮助下,31岁就知道了银座有哪些好餐厅。

和服店老板在自家店外发现了徘徊的绫,他请绫进去看看,随即权威且不容质疑地为了她推荐了最高级的、他认为最符合她气质的和服。这一套说辞下来行云流水,充满梦幻,仿佛绫就是他眼中的一位公主、名媛,是一个万众瞩目的焦点。老板和妻子是有名的假面夫妇,各自过各自的生活,然而他们的婚姻是不会轻易破裂的。当生气的绫给老板妻子打电话提醒她丈夫有外遇时,对方回答:“ま〜〜ご丁宁に、ありがどございます。”接着轻轻放下了电话,温柔礼貌的语气,意思是,哎呀原来是这种事啊不值一提提了也没用,不过谢谢您那么周到的提醒。

绫到最后反倒一直独自打拼,反倒没有实现当上流社会太太的梦。也许她还在等待机遇,也许她已经死心了。

精神

女主会享受精神生活的乐趣么?以本剧来看,女主就是一个对精神生活没有兴趣的物质女,和《蓝色茉莉》中的茉莉是一类人。茉莉出身平民,考入名校,遇见了丈夫,肄业结婚,从此学会了享受、生活和品味,却没有值得依靠的娘家和专业技能,离婚后一蹶不振,最终精神分裂。

在日本,以偏差值来给学生分等级,头脑好的都去一流大学了。女主头脑不好,否则但凡入了东大京大早庆任一所,这部剧就不存在了。譬如进了京大的话,学习理工科,至少应该可以在某部美国大片里充当一下XX学家这种人肉背景吧。所以女主重精神,大概是不会的,但凡她稍稍注重精神一点点,也不会在一次又一次与男人的游戏中作茧自缚了。可是面对女主,我觉得应该抛出《圣经》中那句话,“他们还是不住地问他,耶稣就直起腰来,对他们说,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注重不注重精神这种,在我自己,还是觉得向内审视,内心深处,你到底是物质还是精神。或许还是我们儒家的先哲讲得好,中庸,平衡。即使是佛教也讲,赚钱也要看缘法的,顺缘赚得了钱就去,攀缘成本太大,最后怕得不偿失,还是回头罢。中庸,其实就是讲成本收入比,成本太大风险太高的,等于赌。

邓安庆写过《白云娘》一文,白云娘即是重精神超过物质,在村里爱看书,讲文化,然而却生活凄苦。她沉浸在书的世界里,却对抚养的孙子孙女无爱,以至于孙女说从小就讨厌那些书,因为“感觉书在我奶奶心下比我们还重要”。我以为按武志红老师的说法,白云娘还是对生活没有深入的体验,以至于在农村那种大环境中,只能逃回自己书中的世界躲避。可是她从书的世界中抬头四望,却又四面楚歌退无可退。人生处在夹缝中,处处难行,是否最终又要追问命运之神的安排?

参考:《东京女子图鉴》电影

《然后,我就一个人了》山本文绪

《白云娘》 邓安庆

《蓝色茉莉》电影

《其实我们都没看懂《东京女子图鉴》》 俞天任

维基百科  棚田由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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