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关于死(史铁生,我与地坛)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13
记不清都是在它的哪些角落里了,我一连几小时专心致志地想关于死的事,也以同样的耐心和方式想过我为什么要出生。这样想了好几年,最后事情终于弄明白了:一个人, 出生 了,这就不再 是 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 事实 ;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史铁生,我与地坛)

“坐在小公园安静的树林里,我闭上眼睛,想:上帝为什么早早地召母亲回去呢?很久很久,迷迷糊糊地,我听见了回答:‘她心里太苦了。上帝 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 ’我似乎得到一点儿安慰

(史铁生,合欢树)

第一个是要不要去死,第二个是为什么活,第三个,我干吗要写作。

你说,你看穿了死是一件无需乎着急去做的事,是一件无论怎样耽搁也不会错过的事,便决定活下去试试?是的,至少这是很关键的因素。为什么要活下去试试呢?好像仅仅是因为不甘心,机会难得,不试白不试,腿反正是完了,一切仿佛都要完了,但死神很守信用,试一试不会额外再有什么损失。说不定倒有额外的好处呢是不是?我说过,这一来我轻松多了,自由多了。

那些年我们俩常一起在这园子里待到天黑,开怀痛骂,骂完沉默着回家,分手时再互相叮嘱:先别去死, 再试着活一活看 。

谁又能把这世界想个明白呢?世上的很多事是不堪说的。你可以抱怨上帝何以要降诸多苦难给这人间,你也可以为消灭种种苦难而奋斗,并为此享有崇高与骄傲,但只要你再多想一步你就会坠入深深的迷茫了:假如世界上没有了苦难,世界还能够存在么?

看来就只好接受苦难——人类的全部剧目需要它,存在的本身需要它。看来上帝又一次对了。

(史铁生,我与地坛)

恐慌日甚一日,随时可能完蛋的感觉比完蛋本身可怕多了,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想人不如死了好,不如不出生的好,不如压根儿没有这个世界的好。可你并没有去死。我又想到那是一件不必着急的事。可是不必着急的事并不证明是一件必要拖延的事呀?你总是决定活下来,这说明什么?是的,我还是想活。人为什么活着?因为人想活着,说到底是这么回事,人真正的名字叫做:欲望。可我不怕死,有时候我真的不怕死。有时候——说对了。不怕死和想去死是两回事,有时候不怕死的人是有的,一生下来就不怕死的人是没有的。我有时候倒是怕活。可是怕活不等于不想活呀!可我为什么还想活呢?因为你还想得到点儿什么,你觉得你还是可以得到点儿什么的,比如说爱情,比如说价值感之类,人真正的名字叫欲望。这不对吗?我不该得到点儿什么吗?没说不该。可我为什么活得恐慌,就像个人质?后来你明白了,你明白你错了,活着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是为了活着。

只是因为我活着,我才不得不写作。或者说只是因为你还想活下去,你才不得不写作 。(可以称之为文学废话吗?第一章开头也有,一种写作手法。)

(感悟:只是因为我想活着,才不得不去赚钱。不得不去上班,不得不去好好学习。)

人活一天就不要白活。 将来你工作了,忙得一点儿时间都没有,你会后悔这段时光就让它这么白白地过去了。

朋友们来了 ,带书来,带外面的消息来,带安慰和欢乐来,带新朋友来,新朋友又带新的朋友来,然后都成了老朋友。

要是有个二十一岁的人问我 爱情都是什么 ?大概我也只能回答:真的,这可能从来就不是能说得清的。无论她是什么,她都很少属于语言,而是 全部属于心的 。还是那位台湾作家三毛说得对:爱如禅,不能说不能说,一说就错。

任何以自己的观念干涉别人爱情的行为,都只是一股逆流。

我没有死,也再不能走,对未来怀着希望也怀着恐惧。

在科学的迷茫之处,在命运的混沌之点,人惟有乞灵于自己的精神。不管我们信仰什么,都是我们自己的精神的描述和引导。

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待一会儿。悲伤也成享受。(那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时刻)

意义的原因很可能是意义本身。干吗要有意义?干吗要有生命?干吗要有存在?干吗要有有?

也千万别把人和意义分割开来理解。不是人有欲望,而是人即欲望。这 欲望就是能量 ,是能量就是运动,是运动就走去前面或者未来。前面和未来都是什么和都是为什么?这必来的疑问使意义诞生。

你不是这种意义,就是那种意义。什么意义都不是,就掉进昆德拉所说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你是一个什么呢?生命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呢?轻得称不出一点儿重量你可就要消失。一段生命之轻,威胁了生命全面之重。

上帝从来不对任何人施舍“最幸福”这三个字,他在所有人的欲望前面设下永恒的距离,公平地给每一个人以局限。如果不能在超越自我局限的无尽路途上去理解幸福,那么史铁生的不能跑与刘易斯的不能跑得更快就完全等同,都是沮丧与痛苦的根源。

既有博览群书并入学府深造的机缘,又有浪迹天涯独自在社会上闯荡的经历;既能在关键时刻得良师指点如有神助,又时时事事都要靠自己努力奋斗绝非平步青云;既饱尝过人情友爱的美好,又深知了世态炎凉的正常,故而能如罗曼·罗兰所说:“看清了这个世界,而后爱它。” 这样的位置在下辈子 。

你是一个幸运的人——至少我们的“好运设计”是这样说的——所以你万事如意。

生命的开端最是玄妙,完全的 无中生有 。好没影儿的忽然你就进入了一种情况,一种情况引出另一种情况,顺理成章天衣无缝,一来二去便连接出一个 现实世界 。真的很像电影,虚无的银幕上,比如说忽然就有了一个蹲在草丛里玩耍的孩子,太阳照耀他,照耀着远山、近树和草丛中的一条小路。然后孩子玩腻了,沿小路蹒跚地往回走,于是又引出小路尽头的一座房子,门前正在张望他的母亲,埋头于烟斗或报纸的父亲,引出一个家,随后引出一个世界。孩子只是跟随这一系列情况走,有些一闪即逝,有些便成为不可更改的历史,以及不可更改的历史的原因。这样,终于有一天孩子会想起开端的玄妙: 无缘无故 ,正如先哲所言——人是被 抛 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说不定,我就是从这儿进入人间的。

( 这句话太戳我了,那个我仿佛穿越时空隧道,到来人间的地方,那个我唯一不能选择的地方,那个带来神奇的地方 )

人的故乡,并不止于一块特定的土地,而是一种辽阔无比的心情,不受空间和时间的限制;这心情一经唤起,就是你已经回到了故乡。

母亲又说:“她应该嫁人了。”

    我听不出“ 应该 ”二字是指必要,还是指可能。我听不出母亲这句话是宽慰还是忧虑。

(汉语博大精深,只有说出的那人才知其中涵义)

时至今日,这空白中仍填画不出具体的音容举止。因此我听说他就像听说非洲,就像听说海底或宇宙黑洞,甚至就像听说死;他只是一个概念,一团无从接近的虚缈的飘动。

    但这虚缈并不是无。就像风,风是什么样子?是树的摇动,云的变幻,帽子被刮跑了,或者眼睛让尘沙迷住……

(总是听他人说起,又或者执片面之词)

一些人真实的困苦变成了另一些人编织的愉快,一个时代的绝望与祈告,变成了另一个时代的潇洒的文字调遣,不能说这不正当,但其间总似拉开着一个巨大的空当,从中走漏了更要紧的东西。

(现代的热点,谁有真正关心真相是什么,恶语三冬寒,令人伤心的话三思而后行)

在陌生中寻找往日的亲情 。

(与多年未见朋友相聊便也是如此)

那四十多年,要是我愿意我是可以去问个究竟的,他现在住得离我并不太远。但我宁愿保留住猜想。这也许是因为, 描摹实际并不是写作的根本期冀。

他离家时不过二十出头吧,走了很多年,走了很多地方, 想必也走过了很多情感,很多的希望与失望都不知留在了哪儿 ,最后,就像命中注定,他还是回到了这个舅母身边。回来时两个人都已是暮年。回来时,舅母的神志已渐渐离开这个世界,执意越走越远,不再醒来。

这或可写成一个感人泪下的浪漫故事。但只有在他们真确的心魂之外,才可能制作“感人”与“浪漫”。否则便不会浪漫。否则仍然没有浪漫,仍然是 分分秒秒构筑的实际 。

我希望那样的时光并未被时间磨尽,并未被现实湮灭,并未被“不可能”夺其美丽。我希望他曾经这样,我希望不管现实如何或实际怎样,梦想,仍然还在这个人的心里,“不可能”惟消损着实际,并不能泯灭人的另一种存在。 心里不仅祈祷着现实,而因那美丽的浪漫并未死去,也祈祷着未来,祈祷着永远。

( 实际如此,事实如此 ,更多时候人们更期望活着想象之中,就好像这种期望可以掩盖掉很多悲伤。出于人道的心安,出于无奈的心安,出于让自己仿佛之前是一场梦,现在才是事实的心安。)

《奶奶的星星》里写过,我小时候,奶奶每晚都在灯下念着一本扫盲课本,总是把《国歌》一课中的“吼声”错念成“孔声”。我记得,奶奶总是羡慕母亲,说她赶上了新时代,又上过学,又能到外面去工作……

(现在的90后,独生子女,羡慕着爸妈辈有各种稳定的工作,各种下海的机会,没有那么重的房贷压力,羡慕着00后享受着属于时代的红利,好像房贷的压力,15后的养育成本之高,四个老人的压力,都让90后承担了。)

想见她,又怕见她。唉,Z州啊!老家,只是为了这样的想念和这样的恐惧吗?

(父母老了大部分都选择回老家,我们就是从这个地方出去的,总要落叶归根,也就不在外面待着了。大部分老了的想法,无法适应城市里面快节奏的生活,无法熟悉科技带来的手机支付便利的改变,难以摸索越发方便却不熟的交通路线。生命的黄金时刻,本不在科技时代,便也难以适应科技发展之速。所以他们选择落叶归根,选择我们年轻时候拼命远离的姑且称之为没有太多情感的“故土”)

倘那河岸上第一个走来的男人,或那河岸上执意不去的最后一个男人,都不是我的父亲,倘那个立于河岸一直眺望着母亲的花轿渐行渐杳的男人成了我的父亲,我还是我吗?当然,我只能是我,但却是另一个我了。这样看,我的由来是否过于偶然?任何人的由来是否都太偶然?都偶然,还有什么偶然可言?我必然是这一个。每个人都必然是这一个。所有的人都是一样,从老家久远的历史中抽取一个点,一条线索,作为开端。

(曾几何时我也幻想过,如果我妈妈年轻时候出去打工,并非通过相亲认识我的父亲,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我,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回到上面的好运设计。我就是我,我只能是我,命运重来,我或许会成为另外一个我,但我还是我,开端如此,中间所有的选择都构成了现在的我。不论是随机的意外,还是选择的事实,吾即吾,任何人非吾。)

在我的印象里,就是从那一刻起,一个时代结束了。

(就是从都使用手机支付开始,从见不到古法爆米花机开始,从每个教室都安装了空调开始,(小时候教室里连风扇都难得见到)从七个小矮人与绿舌头冰棍需要寻找开始,从葬爱家族,劲舞团,QQ炫舞变成了手游开始,属于我们高考奋斗的年代已经全部结束了。小时候听歌用磁带,看电视用DVD,慢慢变成mp3,mp4到后来mp5,mp6,现在换成了平板,笔记本,智能手机。以前玩过的东南西北,弹珠,小游戏牌,随处可馋的棉花糖到现在小孩子人均手游。)

消失了,或者封闭了,连同那可以眺望的另一种地方。

此岸永远是残缺的,否则彼岸就要坍塌。这大约就是佛之慈悲的那一个“悲”字吧。慈呢,便是在这一条无尽无休的路上行走,所要有的持念。

我希望,我把这个梦写出来,我的黑夜从此也有了皈依了。

(我希望,我把小时候写出来,我的回忆从此有了落脚之所。)

崇山峻岭般的楼群中间,真是岁月无情,那座大楼已经显得单薄、丑陋、老态龙钟,很难想像它也曾雄踞傲视、辉煌一时。

(通过这个文笔,普罗大众性,就像所有人见过的辉煌到衰败,大抵如此,不尽相同。)

历史的每一瞬间,都有无数的历史蔓展,都有无限的时间延伸。我们生来孤单,无数的历史和无限的时间因破碎而成片断。互相埋没的心流,在孤单中祈祷,在破碎处眺望,或可指望在梦中团圆。记忆,所以是一个牢笼。印象是牢笼以外的天空。

重病之时整天是梦。梦见熟悉的人、熟悉的往事,也梦见陌生的人和完全陌生的景物。偶尔醒来,窗外是无边的暗夜,是恍惚的晴空,是心里的怀疑:

    谁说我没有死过?

我说:“这一回,恐怕真是要结束了。”

    她说:“不会。”

(想着那些逐渐恢复的身边极为亲近之人,倍感泪目,身边的人总是如此期冀着,无一例外。)

    我真的又活过来。太阳重又真实。昼夜更迭,重又确凿。我把梦里的情景告诉妻子,她反倒脆弱起来,待我把那支歌唱给她听,她已是泪水涟涟。

  最后的练习是沿悬崖行走

  梦里我听见,灵魂

  像一只飞虻

  在窗户那儿嗡嗡作响

  在颤动的阳光里,边舞边唱

  谁说我没有死过?

    出生以前,太阳

    已无数次起落

    悠久的时光被悠久的虚无吞并

    又以我生日的名义

  卷土重来

  午后,如果阳光静寂

    你是否能听出

    往日已归去哪里?

    在光的前端,或思之极处

    在时间被忽略的存在之中

    生死同一

四周树影沙沙,幕边云移月走,剧中的危惧融入夜空,仿佛满天都是凶险,风中处处阴谋。

海棠树下,西番莲开得正旺,草茉莉和夜来香无奈地等候着傍晚。蝉声很远,近处是“嗡嗡”的蜂鸣,是盛夏的热浪,是珊珊的喘息。她一会儿跳进阳光,白色的衣裙灿烂耀眼,一会儿跳进树影,纷乱的图案在她身上漂移、游动;舞步轻盈,丝毫也不惊动海棠树上入睡的蜻蜓。我知道她高兴我看她跳,跳到满意时她瞥我一眼,说:“去——”既高兴我看她,又说“去”,女孩子真是搞不清楚。

(我与地坛,记忆与印象2)

丽儿头上戴了两圈,两只膀子上,一边箍了五六个,她把鞋子也踢掉了,打了一双赤足,捞起了裙子,露出她雪白的腿子来,她的足踝上,也套了好几个五彩玻璃脚圈子。丽儿嘴里咿呀唔呀地唱着笑着,手里擎着两球艳红的杜鹃花,挥动着她那白胖的小膀子,在那片绿茸茸的草地上,跳起她学校里教的山地舞来。王雄也围着丽儿,连蹦带跳,不停地拍着他那双大手掌。他那张大黑脸胀得鲜红鲜红的,嘴巴咧得老大,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来。他们两个人,一大一小,一黑一白,蹦着跳着,在那片红红的花海里,载歌载舞起来。

(《台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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