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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诗外的哥萨克

孙郁 鲁迅博物馆馆长

普希金的诗里常出现哥萨克的意象。我那时很小,喜欢普希金,学俄文,对那个国度满是好奇。哥萨克的影子在普希金的诗里是血色和浑厚的,点缀着他的诗的美,但飘忽不定,从未清晰过,一晃就消失了。我从没有产生了解那个神奇的民族的冲动,只是在读了巴别尔的《骑兵军》,才知道那样血腥的民族深厚的故事。哥萨克的历史与亚洲关联很大,后来扮演了涤荡欧洲的角色。有关的资料我接触得很少,巴别尔感性的画面令人惊异,其中包容了太多的内涵,他把哥萨克的风采从诗神那里驱走了。

关于巴别尔的艺术,最早由鲁迅、周扬等人介绍,近来因王天兵、戴骢等先生的鼎力推介,在中国读者里有了一定的反响。我很喜欢巴别尔的小说,他给我的刺激比任何一位中国当代作家都要大。《骑兵军》与《敖德萨故事》是神异的存在,谜一样的词语连着人性的极限和认知的极限。上帝与流民,神灵与兽欲,和洪荒般的暮色贴近着,每每使人有着颤栗的快感与不安。巴别尔给了我们太多的神奇。而高不可攀的结果,使我们只能满足于一般的阅读享受,也没有细究的愿望了。那也是不求甚解的意识使然吧?

直到《哥萨克的末日》出版,我才知道巴别尔精神背后的谜底,它们一一浮出水面,一些朦胧的意识现在有了轮廓。作者王天兵的气韵是从轰鸣的历史深处流出的闪光,将俄国社会的一片盲点照亮了。这是巴别尔研究的向导,直指中国读者未曾体味的世界,包括中国近代史的一隅也面目清晰了。如果不是这个凶悍的民族,俄国的扩张也许是另一个色调。我这才明白,普希金的诗句何以在哥萨克的节奏里流动着那么动情的音符,也许是从中眺望到了无常的命运?

巴别尔的不凡之处是,那么生动地描述了真实的哥萨克,将古老的犹太文明与一个强悍的民族的骑兵队搅动在一起。最柔软的与最惨烈的绘制出人间斑斓的景致。形成它的原因是什么,对读者是不可思议的光环。如果不是王天兵这样有心的人,我们大概还不会理解深层的问题。《哥萨克的末日》不是一般的文学研究论著,它涉及的内涵太多,历史学、宗教、欧洲风土、俄国革命、政党文化、屠犹痛史、苏波战争……巴别尔的丰富也导致了《哥萨克的末日》的丰富。

巴别尔的价值是在荒诞与残酷里指示了思想的盲点,变化的观念与不变的习俗演示着人间的百态。《哥萨克的末日》对此间的细节的读解令我欣喜,一个非逻辑的存在,被科学的严明的语态叙述着。一般的读者只是沉浸在惊奇的感受里,《哥萨克的末日》却回溯到精神流动的源头。巴别尔的神奇在于表达了精神的无数种可能,哥萨克的与他既远又近的关系,刺激了内心。最高远的精神期许与最原始的野性雄风在此碰撞出罕有的词语奇观。这就是世界。野蛮与文明,对立着又混杂着,试看近年有战争的地方,何尝不是如此?

对比是有力量的。我由此理解了鲁迅为何喜欢俄国的小说了。因为血腥里的游民,也折射着中国的过去与现在。英国、美国的贵族文学怎么能满足鲁迅这样的写作者的愿望呢?我们有过水泊梁山,有张献忠、李自成,有义和团的队伍。这些缠绕着我们的历史。对比俄国的小说家,中国的文人涂饰太多,将无数惨烈的影像引到空洞的词林里去了。鲁迅当年称赞巴别尔是世界性的作家,不是没有道理。像《骑兵军》、《敖德萨故事》、《巴别尔马背日记》这样神异的书,我们在汉语作家里,还没有遇到。

普希金让我了望到诗里的哥萨克。巴别尔则是我感受到了诗外的哥萨克,那个撕毁和破坏一切的烽火,我们的历史也曾存有。一个血性的民族留给人的尽是诗的谈资,那自然美好,可是诗外的存在对世人更有诱惑力。因为我们都在一个粗糙的世界生活着。那是没有办法的。

《骑兵军》不衰:巴别尔现象的启示

最近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苏联作家巴别尔的短篇小说集《骑兵军》中译本,西安电影制片厂将要拍成一部中国版的同名电影……巴别尔一时成了热点。

巴别尔这个名字对中国读者很陌生,翻阅《辞海》和苏联文学史都找不到他的名字。由于媒体介绍其新译本,人们才对这位像彗星般一闪而逝的文学大师有所了解。

巴别尔18岁开始写作,在高尔基主编的杂志发表作品。高尔基发现他的天才,称他是写微型小说的高手。十月革命后巴别尔参军,作为战地记者跟随苏维埃红军第一骑兵军进攻波兰,目击了人类历史上那次大规模的空前惨烈的骑兵会战。根据这次征战,他创作了30多篇短篇小说发表在杂志上。小说记录了苏波战争期间战场上的苏联骑兵军的故事,着力刻画他们身上人性化的一面,真实揭示了骑兵军士兵鲜为人知的内心世界。1926年他将小说结集出版,题为《骑兵军》。书出版后好评如潮,但它的严酷的真实性却惹恼了第一骑兵军军长布琼尼。这位骑兵元帅愤怒抨击他写的不是第一骑兵军,而是马赫诺匪帮。高尔基仗义执言,为巴别尔辩护,所以巴别尔能暂时度过难关,但是他已无法再继续创作了。高尔基死后,巴别尔自然在劫难逃。他于1939年5月被捕,1940年1月27日被处决。从此他的作品被禁,直到1957年苏联文坛“解冻”,《骑兵军》才重新出版,并译成20多种文字,流传各国,震惊全球。在欧美文化界刮起一股“巴别尔旋风”。1986年意大利杂志《欧洲人》评选全球一百位最佳小说家,巴别尔高居首位。2002年和2003年连续两年,《骑兵军》名列美国畅销书排行榜。《骑兵军》里每一篇都非常短小精悍,长的不过五六千字,短的仅大半页。巴别尔的写作技巧可说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小说风格新颖独特,震撼人心;语言方面他要求自己:

“必须像战况公报或银行支票一样准确无误”。

凭着薄薄的一个小册子,居然在全球文坛上产生如此巨大影响,赢得如此崇高声誉,这在世界文学史上实属罕见。

而我们有些作家、学者竟能在一天之内写出好几千字,能在一年之内出版六七本书,各种报刊杂志屡屡见其大名。让人怀疑这些作品究竟是怎么写出来的?其质量如何?能流传下来吗?影视名人也不甘落后,真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势,帅哥靓姐们齐上阵。那些出卖隐私的东西又有什么价值?可是出版商却对这类货色趋之若鹜,还不都是为了赚钱!

巴别尔现象对我国当前文化界的浮躁风气具有启发意义:应当宁可少些但要好些,把健康有益的精品奉献给读者,别只为了名利给人类社会制造精神垃圾!

[光明日报]天纵其才:巴别尔《骑兵军》

“布琼尼本人不仅喜欢美化自己战士的外表,而且还喜欢美化马匹。巴别尔美化了布琼尼战士的内心,而且在我看来,要比果戈理对扎波罗热人的美化更出色、更真实。”

这是巴别尔的杰作《骑兵军》出版后,苏联第一骑兵军原军长布琼尼恼怒地指责作家写的“不是第一骑兵军,而是马赫诺匪帮”时,大文豪高尔基挺身而出,为巴别尔所作的著名辩护词。然而,高尔基能仗义执言地捍卫作家艺术创造的神圣权利,却无能为力保护巴别尔宝贵的生命———他1939年5月被捕,翌年1月被处决。于是,天纵其才的巴别尔,宛若一颗耀眼的彗星,在苏联文学的夜空一闪而过,眨眼之间便销声匿迹了。

苏联“解冻”后,《骑兵军》等作品才得以重新出版,并先后译成几十种文字。在欧美文化界卷起了一股“巴别尔旋风”。惊异不已、惊喜不已的人们,纷纷狂热地传阅着、谈论着几乎被湮没的文学天才巴别尔。海明威意识到巴别尔比他写得更凝练;博尔赫斯觉得巴别尔的作品享有散文难以获取,只有诗才配享有的荣耀;卡尔维诺指出《骑兵军》是“本世纪写实主义文学的奇书之一”。《欧洲人》杂志评选全球一百位最佳小说家,巴别尔居于魁首。

巴别尔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大的魅力?

80年前,26岁的巴别尔以战地记者的身份,跟随布琼尼统帅的苏维埃红军第一骑兵军进攻波兰。这支骁勇善战、所向披靡的哥萨克骑兵,未入波兰却已令敌闻风丧胆。据曾在波军服役的美军飞行员回忆,从飞机上俯瞰这支在沙皇铺设的通往波兰的官道上行进的劲旅,但见每行八人八骑,哥萨克将士个个头戴圆桶形翻毛帽,身披有头套的黑色大氅,肩上斜挎着步枪,腰悬长马刀和短匕首,在尘土中威武雄壮、浩浩荡荡地驱驰,几公里外不见尽头……年轻的犹太书生巴别尔,亲历了这场欧洲历史、也是人类历史上最后一次大规模的空前惨烈、血腥的骑兵会战。战争结束后,他陆续发表了36篇短小精悍的小说,长不过五六千字,短则仅有大半页纸,最后结集为《骑兵军》出版。巴别尔一举成名。他被赞为“真正的语言大师”、“文学的征服者”。《骑兵军》亦被誉为战争文学之“绝唱”。

伍尔夫说过,“灵魂是俄国小说的主要特点”。《骑兵军》亦如此。巴别尔描写的是别开生面的骑兵战,然而,他更关注人性、人的内心、人的灵魂。勿宁说,他描绘了战争状态中人的灵魂生动逼真的风景,他把战争状态中人的灵魂的狂暴激情、不安躁动,善与恶、美与丑、残忍与悲悯的奇异混合,别具一格、力透纸背地表现了出来,这正是巴别尔的迷人之处。

今年春上,和煦的暖风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里逡巡的时候,远在美国旧金山的友人王天兵忽然打电话来,滔滔不绝地谈起他对巴别尔的迷恋、酷爱和崇敬。他根据三种英译本,校阅了国内较好的《骑兵军》译本,发现了不少误译,即找到住在上海的译者戴骢先生,戴先生极愿重新校订译文。王天兵还有幸得到美国以收藏苏联文献资料著名的胡佛档案馆负责人斯希•黑尔女士的支持,复制了大量珍贵的历史图片,有巴别尔的多幅肖像,有不同语种、不同版本的《骑兵军》书影,有苏联第一骑兵军冲锋陷阵的图景、哥萨克将士训练劈杀的雄姿,还有苏波战争的珍贵图片资料——当年双方的海报、宣传画,华沙、基辅的街景,参战的美军飞行员,甚至还有一幅巴别尔提审过的被俘美军飞行员库柏的照片……

重遇巴别尔:《骑兵军》

再读巴别尔,经年之久。巴别尔的小说有诗的美,铁的张力。尤在斯大林龌龊肮脏的时代,巴别尔作为犹太人参加了红色骑兵军。真正经历过铁与血的作家才写得出不做作,不讳莫如深,不煽情,忠于内心感受的文字。布琼尼领导的骑兵军与波兰血战后,从此像一股幽灵。
  巴别尔太无忌了,他说斯大林喜欢用有历史污点的人,如布琼尼的妻子自杀,他又娶了一位资产阶级的小姐……这些话为他带来杀身之祸。
  
  《我的第一只鹅》是《骑兵军》里的名篇,描述了一个大学生参加骑兵军,他的眼镜与博士学位备受骑兵军的嘲笑与羞辱,小伙子们把他的手提箱扔的远远的,还对着他放屁。“一个蓄有亚麻色垂发,长有一张漂亮的梁赞人脸庞的小伙子走到我的箱子前,一把提起箱子,扔出院外。然后掉过身子,把屁股冲着我,放出一串臊人的响声。”大学生受此侮辱并没有逃避,而是对着“鹅”下手,“我掉过头去,看到不远处撂着一把别人的马刀。有只端庄的鹅正在院场里一边踱着方步,一边安详地梳理着羽毛。我一个箭步蹿上前去,把鹅踹倒在地,鹅头在我的靴子下喀嚓一声断了,血汩汩地直往外流。白的鹅颈横在粪便里,死鹅的翅膀还在扑棱。”
  美丽柔弱的鹅轻易地死在靴子下,大学生于是获得了骑兵军的认可,他们坐在一起吃喝,谈论着列宁的“真理”,这里对列宁有很精到的评论。“要把真理从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里挑出来别提有多难,可他就像鸡啄米那样一啄一个准儿。”
  
  在苏联文学只见森林,不见树木。意识形态是主流的当时,巴别尔的小说读到人性之美,是非主流的,他短促箭般有力射出的文字使心脏血液凝固。“巴别尔是俄苏那代作家最后一个在汉语里大红大紫的………”。
  
  真理蒙着杀戮的面纱,裹着正义的微笑。铁骑向弱小国家人民踏去。想起蒙古兵,成吉思汗,康熙伐金……马背上的民族天生嗜血,以杀戮为职业,布琼尼的骑兵军,看到他的像,两撇微翘的小胡子优雅不凡,骑兵军的将领个个英俊孔武,难怪巴别尔笔下有醉心的崇拜。
  
  “时间中断后从新流动,顺着交错的路向四方”,巴别尔被关押的时候,违心地招认了与很多文化人的“勾当”,证据被斯大林锁在柜子里,准备随时抛出惩治。“有谁比我更理解她的心灵”善良安静的巴别尔只活了47年,天才的小说家临死时的请求是:“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让我完成我最后的作品。”他于1940年1月27日凌晨被枪决。梦里枪声大作,灵魂撕裂。
  
  每个时期遇上的作家都有不同,彼时阅读的心境决定了与这个作家的缘份。阅读乃是内心涌动感受在书本里寻找映证的过程。巴别尔,你的魂魄飘浮在那些可怜人的天空,血浆满天的世界,巴别尔的浪漫发挥到极致。这是一个美国神奇的国度,无论你在哪里,只要你身处人类之中,你就能感受到无处不在的荒诞与美妙。

巴别尔的《骑兵军》及1920年日记

1920年6月,列宁发动了苏波战争,他要饮马华沙,推动德国工人起来暴动,将革命传遍欧洲和全世界。

当时,苏维埃红军从两个方向进攻波兰:从白俄罗斯的明斯克方向进攻的是西方面军,在27岁的图哈切夫斯基指挥下,一路势如破竹,至7月底进逼华沙城下。从基辅方向进攻的是西南方面军,由叶戈罗夫指挥,其先锋是哥萨克第一骑兵军,于1919年11月成立,下设五个师,共有哥萨克16,700多人。在1918到1920年的内战中,他们由布琼尼统帅,击溃了与之交战的所有白军。1920年5月,他们从内战前线转战千里,一举攻克乌克兰首府基辅,几乎围歼了波兰军队,然后顺势突入波兰300公里,如入无人之境。

26岁的巴别尔,化名柳托夫,作为敖德萨的俄国南方通讯社的战地记者跟随第一骑兵军入侵波兰。一路上,巴别尔的职责不只是战地记者;还包括填写战报;征用大车和马匹;审讯俘虏;传达命令等,同时他还在为将来的创作做准备。他在马背上、宿营地里、马车上;在枪林弹雨、饥寒交迫、人困马乏中断断续续地记录了沿途的所见所闻,包括骑兵军的方方面面——从军长、政委、师长、旅长、团长到传令兵和护士,从冲锋、战斗、行军到滥杀战俘,都历历可数——这就是他1920年的军旅日记。

红军开始势如破竹,但随着深入波兰,战线过长,后勤接济不上。图哈切夫斯基的西方面军虽然将华沙团团围住,但他的战线并不严密。在8月初,红军最高指挥部曾要求西南方面军将哥萨克骑兵军调归图哈切夫斯基指挥。当时西南方面军的政委是斯大林,他和叶戈罗夫不积极执行调令,而要向南攻克利沃夫,将战火烧到罗马尼亚、匈牙利以及整个东南欧,和图哈切夫斯基平分世界革命的秋色。

1920年8月16日,波兰领袖毕苏斯基亲率一支奇兵,从红军包围圈的最薄弱处侧翼突破,迂回到红军的背后。已成强弩之末的西方面红军立即土崩瓦解,不出一周,就全线溃败。而西南方面的哥萨克骑兵军也未能攻克利沃夫。在8月底,他们在欧洲历史上最后一次骑兵军会战中被波兰枪骑兵击败。世界革命的梦想到此破灭了。

巴别尔参与了这次骑兵会战的全过程。1923-24年,巴别尔根据他在这场战争中的经历和他的日记,创作了震撼世界的短篇小说集《骑兵军》,其中的人物和场景大都能从这本日记中找到出处。1926年结集出版后,轰动了俄罗斯,后曾连续重版8次,1927-1929年,相继出版了德、法、英、西班牙语译本。巴别尔成为世界著名的作家。海明威是他最早的读者,并赞美他比自己更凝练。鲁迅先生早在30年代就看过巴别尔的自传。

但自从《骑兵军》出版以来,他就受到包括军长布琼尼在内的骑兵军军官的攻击。高尔基为了捍卫巴别尔还曾和布琼尼公开论辩。《骑兵军》对战争失败的真实记录,也最终得罪了斯大林及其死党。1924年,随着斯大林上台,对意识形态的控制越来越严。进入30年代,大清洗开始了。在1934年的全苏作家代表大会上,巴别尔赞美了斯大林的文笔,但呼吁作家要有写“坏”作品的权利,并称自己是沉默派大师。1936年,高尔基去世。1939年5月15日,苏联秘密警察以间谍罪被逮捕了巴别尔,并搜走了他的全部手稿。1940年1月27日凌晨,巴别尔被枪决,他的临终遗言是“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让我完成我最后的作品。”

斯大林在大清洗中还逐一枪毙了直接参与苏波战争的图哈切夫斯基、叶戈罗夫、加米涅夫等高级将领。苏波战争的真相也渐渐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1954年,巴别尔被平反昭雪,他的作品又重见天日。但直到1990年,巴别尔的全部作品才得以出版。他1920年的随军日记也第一次全文发表。随着德、意、法、英译本的相继问世,这部日记不但被当成20世纪作家手稿的重大发现,而且也被公认是一部文学经典。

读《骑兵军》

1920年,一位戴着细圆边儿眼镜、名叫科利奥•柳托夫的青年来到布琼尼统率的苏维埃红军第一骑兵军,他一面随军征战,进攻波兰,一面在《红色骑兵报》上发表战地报道和军情速写。三年之后,这位青年把战地日记整理成30多篇小说;1926年,这些小说以《骑兵军》的名字结集,并被译成数国语言,介绍到西方其他国家。

这本书的作者伊萨克•巴别尔是一个犹太人,1894年出生在俄国南部海滨城市奥德萨。由于各种历史原因,两千年来,欧罗巴大陆上一直持续着对犹太人的残暴迫害,甚至大肆屠杀。在巴别尔11岁时,他就亲眼目睹沙皇雇佣的哥萨克骑兵血洗犹太区。犹太人在哥萨克骑兵所到之处受尽欺压凌辱,并惨遭毫无理由的杀害。作为弱势群体中的一员,巴别尔对哥萨克骑兵既恐惧又崇敬,他的内心渴望自己是一个像哥萨克骑兵那样强悍的人。

他决定参加哥萨克红色骑兵军,他想把自己塑造成一名彻底的哥萨克骑兵,但他是犹太人,只好化名科利奥•柳托夫,以随军记者的身份参战。这就构成一个奇特的现象:一名犹太人与自己同类的死敌哥萨克骑兵们并肩作战,却看着他们屠杀波兰犹太人,内心痛苦万分;一位受过严格的文明教育的人希望自己成为一名原始野蛮、杀人如麻的屠夫。该书的中文版编者王天兵说,这是巴别尔的犹太情结与哥萨克情结。我想,这实质上是文明与野蛮两种力量在巴别尔的内心发生剧烈冲突,并外化成文字的表现形式。他一方面为“排犹”、“屠犹”感到悲愤,另一方面却崇拜哥萨克骑兵。

在这本短篇小说的集里,巴别尔以精炼、短促、细致、诗化的语言描述了一幅幅关于骑兵军征战生活的场景。巴别尔发挥了他擅长于场景和对话描写的优势,把一个事件、一个人物展现得真实、饱满,立体感相当强。在他的小说中,一个个人物跃然纸上,仿佛他们身披黑色大氅,刚刚打马从你身边呼啸而去,小说的真实性可通过人物体现出来。巴别尔笔下的人物都是实有其人,只不过有的用了化名,如年轻的师长萨维斯基即后来的苏联元帅铁木辛哥,那年他才24岁,而对于大部分人,巴别尔则干脆直接用他们的本名,如骑兵军三首领布琼尼、伏罗希洛夫、夏坚科等,人物的真实性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小说的厚重感。

巴别尔无异于一名杰出的画家,将苏波战争中的历史画面清晰地凝固于纸上,让人们了解战场上的真相。他从细节着手,着力去描绘事物的本来面目。这是他个人的文风,也是性格的使然,但也为他个人以后的遭遇埋下不幸的伏笔。那些哥萨克骑兵们历经一战、俄国内战、苏波战争,受到重创,自此一蹶不振,而巴别尔的小说则恰恰是为他们写的挽歌。

《骑兵军》已经风行世界80年,震撼过无数怀有梦想和激情的心灵,并受到高尔基、海明威、博尔赫斯等大师的赞誉。此次的中译本后附有百余幅插图,是有关作者、骑兵军将领、骑兵操练及本书俄文版本的照片。这可让读者更好地了解散发着神秘与骁勇、青春与铁血味道的骑兵军。

《再现哥萨克骑兵军密码》

去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巴别尔的《骑兵军》插图本,不但被《中华读书报》评为当年十大文学书,而且还售出三万册。70多岁的王蒙,50多岁的张抗抗,20多岁的张悦然都相继发表长篇谈话,盛赞巴别尔和《骑兵军》。西安电影制片厂已把《骑兵军》在国家电影局立项。新锐导演王全安,赞叹《骑兵军》为魔鬼文笔,并说唯有到乌克兰、波兰边境去拍摄才能再现那壮烈的时代和风云人物。
《骑兵军》速写哥萨克,却没能翔实地记录哥萨克将士的穿着、装备、相貌、身材、兵器、马匹等的模样;它侧重写人和人的灵魂,并没有正面描写骑兵军每一天的战斗、冲锋,及其地理环境,更没有留下行军路线。如果真要拍电影,战场实物都要出现,那就不是诗的语言所能承载的了。试想,就是最普通的一次军官向指挥官报告,他们站立的姿势、相互的位置是怎样的,就都缺少依据。
而一张当年的老照片,也许就能向我们提供还原真实所需的视觉信息。据考,极端真实地再现了盟军在诺曼底犹他海滩登陆的美国电影《拯救大兵雷恩》,就是以随军记者卡帕所摄的照片中幸存的11张为依据的。对比电影和照片,导演斯皮尔波格不过是亦步亦趋地还原了照片,连那种烧焦的毛糙动感都被再现了。
而今天,终于有一本书,具有重现巴别尔的骑兵军、哥萨克将士以及苏波战争所需的全部视觉密码,这就是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的《巴别尔马背日记1920 7-9》,其中我们将看到当年哥萨克第一骑兵军转战乌克兰、波兰的详细路线图和时间表,有每一所重要城市的名字和骑兵军在附近征战的日期,还有其中某些城市的旧照,完全可以作为选择外景地的蓝本。另外,在巴别尔1920年日记中,我们发现那些强悍迷人的哥萨克们都是有原型的。这部日记中除有《骑兵军》插图本中已出现的布琼尼,伏罗希洛夫外,共168幅插图还终于让人一睹多次出现的师长萨维茨基,也就是苏联元帅铁木辛哥的当年风采,他曾是巴别尔最崇拜的骑兵将领。还有名篇《二旅旅长》中提到的“赫赫有名的克尼加”,毕其功于一役的科列斯尼科夫,他们都是第一次出现在和巴别尔相关的书籍中;还有那个先滥杀战俘后英勇捐躯的连长特隆诺夫,穿着沙皇旧军服,留着两撇大胡子,令人发指。在日记中,从军长、政委、师长、旅长、团长、连长、直到普通战士,还有他们在苏波战前、战中、战后,在冲锋中、在行军中、在军部里的模样,可以说应有尽有。
而巴别尔日记本身,更像一架不停运转的摄像机。在字里行间,我们不但能闻到炸弹爆炸前的气味,感到辘辘的饥肠,看见嘘嘘的弹道,嗅到冒泡的鲜血,听到默默的砍杀,最主要的是巴别尔那永远睁着的双眼,他看到一切,追查一切,不论是或狼狈或出色的指挥员,还是或野蛮或狡猾的战士;不论是泼辣放荡的护士们,还是苟且偷生的当地居民;还有一次次冲锋撤退逃跑、一次次转移驻扎抢劫,都没有逃脱猎人巴别尔的眼睛——如果说《骑兵军》是纯熟运用蒙太奇的故事片,那么巴别尔日记真像是一部大型纪录片的完成台本,它事无巨细地记录目之所及的一切!
这就是巴别尔1920年跟随哥萨克骑兵军入侵波兰时的军旅日记,由美国耶鲁大学出版社出版的《1920年日记》的编者提供详细注释,经过一年时间翻译、校对、配图、制作的精品。

《骑兵军》

坟墓里翻出来的好书——《骑兵军》。网上搜索一下就知道大概,那么多赞誉也不过分,的确是少有的强书,强到逢人就想推荐的程度。

文字很美,美到让人想朗诵。场景描写部分极富想象力,甚至华丽,如“风像一只发疯的兔子在枝桠间跳跃着飞掠而过”等。而情节叙述部分则相反,异常地凝练简洁。比如经典篇章《我的第一只鹅》里的经典段落:

“我掉过头去,看到不远处撂着一把别人的马刀。有只端庄的鹅正在院场里一边踱着方步,一边安详地梳理着羽毛。我一个箭步蹿上前去,把鹅踹倒在地,鹅头在我的靴子下喀嚓一声断了,血汩汩地直往外流。白的鹅颈横在粪便里,死鹅的翅膀还在扑棱。”

读这样的叙述很有快感,仿佛镜头突然加快,乱剪,三步杀一鹅,十步杀一人,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总之,书里的血腥片段,几乎都是这样残忍而不动声色地讲出来的。

用这篇译者访谈里的话来讲,“这大概是俄罗斯文学的一个特点,语言上习惯采取白描手法,用细节说话。思想上具有很强的苦难意识和批判精神。”难怪一翻开这本书首先就联想到另一本书——陀思妥耶夫司机的《死屋手记》,苦难的白描尤其的像。所以发现此书的时候非常兴奋,一下子重回到当年沉浸在《死屋手记》里的快乐。

不同的是《骑兵军》都是短篇,几千把字的文章,干净利落如一把把锋利的马刀。感谢译者,翻译得那么传神,连“嗝儿屁”这种词都有,读起来真是非常流畅,眼珠子直往下滚。提一下,文章里的对话也非常精彩:“你活不过明天!你活不过明天!死神已经在你肠子里了!!”“同志,我宁愿上吊。”等等,非常有趣,调性跟东方时空那帮子电视流氓搞的《分家在十月》是一样的。

整体上,读着些文章,就像是在欣赏一滴鲜红的血珠,顺着雪亮的马刀滴溜溜往下滚,直滚到刀尖上,一个闪光,摔碎在你胸口。那些结尾啊,真的就象刀尖一样犀利!比如,我最喜欢的一个:“在我们两人眼里,世界是五月的牧场,是有女人和马匹在那儿走动的牧场。”

另外,序言《巴别尔的秘密》也很有意思,披露了这个犹太人不寻常的精神背景——他几乎是有点变态地在仰望着哥萨克人,或者说,他是一只渴望批上狼皮的羊——了解了这一点,再来读他这些描写哥萨克骑兵的文章,你会有一种不一般的微妙感觉。

原来找了12篇,奈何框内字数有限,只能放下8篇不同的书评文章,你看看是否用得上,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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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8-08-22
走入青春的大门,好象是一夜间的事,然后沉湎其间不知道岁月时间的长短,将要走出大门时,却是那么的恋恋不舍,恨不能从新来过。我看到那些赞美青春的文章,对青春的赞美,有对青春短暂的感慨,有希望留驻青春的愿望,还有好多好多……不知道看过多少有关青春的文字了,有关于青春的散文,关于青春的诗歌,关于青春的随笔,青春是写不尽的,象是大海的海潮。总会感到那种温情可以流淌到心灵的很深处,可又时常觉得我对青春美的渴望,一直未曾得到,走着走着,回过头一看,好象青春正在流逝,有时并没能马上感觉到,有时又突然醒悟,原来这就是青春。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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