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随记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17
2021.11.22

重新开始看《鬼》(觉得还是《群魔》这个名字觉起来更顺),发现虽然隔了三个月,人名已经有点混乱,但是随着阅读的深入,很快就能够进入陀氏的世界中去。虽然他自己说前面写的时候都没有明确主人公是谁,但是我读来并未觉得散乱。

发疯是一种对世界的奇特而怪异的适应,这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为了避免遭受没有意义的痛苦。——托卡尔丘克《切格瓦拉》

这座城市仿佛由屋顶、天线和烟囱构筑,是鸟儿和云朵的栖息地,是永远阴郁的天空的居所,是黑暗的藏身之处,唯独不是人类的生息之地。——托卡尔丘克《切格瓦拉》

这个世界唯一的救赎就是睡眠……只有睡觉,我们才能恢复我们的意识,才能修补所有漏洞,否则难以名状的邪恶以及无法穿透的黑暗会通过这些漏洞降临世间。

我凭什么认为这些事是荒谬的呢?数十个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在小巷里行踪诡秘,民兵的警犬躲在后院里,静默的无线电台里偶尔发出噼啪的杂音,夜视仪的柄状眼

睛瞄向每一扇窗户。在他们的秘密基地里堆放着数以吨计的、我们连做梦都想不到的装备。他们的手指正搭在我们每个人的脉搏上。他们操纵历史、勒紧绳索,把我们的大脑变成糨糊,迫使我们看的,都是他们想让我们看到的,我们也只能看。他们把准备好的现成词句直接贴在我们鼻尖上,我们也只能照着说。他们刊印的报纸鬼话连篇,在其上随心所欲地描述这个世界。他们逼我们相信一些子虚乌有,却否认那些铁证如山的事实。我们也同样照做了。他们还会冒充我们的朋友,甚至,好

吧好吧我甚至从来不敢确定,照镜子时看到的那个就是真正的我。——同上

到先锋书店,进门看到新出的托卡尔丘克的小说集《世界上最丑的女人》,直接翻到一篇《切格瓦拉》,可称得上当代的《第六病室》。但是托小说的指向更普遍。“人都在承受痛苦,因为这就是世界的运转方式。”一个由盖世太保中心改建的心理学大楼,叙述者我照顾着几个当代的精神疾病患者,他们被不同的问题困扰着。切格瓦拉,记忆总是停留在1945年,总是大喊着盖世太保或者举起手来,或是扮演游击队员;伊戈尔总是离家出走,花完了当月的养老金后被警察送回来;安娜则被失眠困扰,但她拒绝服用药物,并认为她的一边睡觉一边就拯救了世界万物,而世界的混乱是因为她的失眠;而我则被现代化分工的机器消融在了大工业的集体之中,和“我”在一个机构工作的西里尔也从条理清晰的研究员变成了疯子,“我”在小说的结尾,发现切格瓦拉身上的怪异全部消失,回归到一个干瘦的小老头,他感到受人监视,我拥抱了他,哄他入睡,而这时整个国家都放佛陷入了沉睡,我和切格瓦拉仿佛什么机械装置按下了按钮,彼此融会贯通。但是,这是我又开始恐惧自我的丧失,同时感受到了切格瓦拉感受的监视,仿佛我也陷入了精神错乱。最后,我说服了自己,说服了切格瓦拉去医院,而这时装甲车伴着雷鸣呼啸而过。因为小说发生的背景是大罢工,这些装甲车是去镇压罢工的。

整部小说充满着魔幻和反乌托邦的气息,但又是现实生活的写照。现代化对人的规训,人丧失了对自我的认知和对自由的感知,一切在理性下被冰冷分析,当不能承受的时候,只能以精神错乱的形式发泄,用谵妄的呓语揭示本真,每个人都是病人,这是当代的《第六病室》,契诃夫还有一个具体的反对对象可以确认,而进入二十世纪,世界已经变成了对手,对手无边无际,无所不在,是利维坦怪兽的默默耽视,是大工业机器无远弗届的管控,也是人的精神无所依仗的虚无。

我害怕这无尽苍穹中永恒的沉寂。——帕斯卡尔

宗教似乎总是提供给我们这样一种错误的二元论,”她一面说,一面把茶杯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要么是无尽苍穹的沉寂,要么是心灵确然的安逸。”——《安迪密恩的觉醒》

2021.11.23

读《安迪密恩》的觉醒,至德索亚舰长不忍大屠杀背叛教廷一章,感动至深。

2021.11.24

对于维科来说,人类历史就是文化的历史,因为只有文化能够把人类生存的诸多层面联结成一个不抽象的、可理解的整体。——富恩斯特《勇敢的新世界》

小说作为一种文化产物,通过不断地接纳语言和生活的多样性,充满活力地阐发自我与他者、个体与社会、过去与现在、当代与历史、完结与未完结之间诸多关系的冲突。——同上。

拉丁美洲不是被发现的,而是被发明的。——奥尔戈曼《发明美洲》

富恩斯特的《勇敢的新世界》考察拉丁美洲的神话,史诗以及乌托邦故事,这对重新观察拉美小说是一个有趣的视角,我今天重点读了对马尔克斯的评述,以及前言,前言可以弄出来印给学生看看。

下午到晚上搞了一堆和食物有关的科幻,生物进食是为了获取能量,抵抗熵增。食物是有关生命本质的命题,我们如何获取能量,生命如何抵抗熵增,变化的是形式,不变的是本质,那么,生物的伦理是否会随之而变,抑或是有不可突破的底线?想起了尼克·莱恩的复杂生命的起源,生命不过是电子寻找归宿的过程。光合作用,呼吸都是氧化还原反应,发生电子的变迁,获得能量。如果生命(不是我们一般意义上的生命)不需要光合作用,呼吸,他们又如何进食呢?如果能直接获得能量,生命到底是以物理形式,化学形式,还是莫名其妙的方式获得能量,恐怕也就不重要了吧。但是会有这样的方式么?又会是什么样的呢?《海伯利安》中引用维尔纳茨基的话,原子一旦被卷入生命物质的洪流,就不再乐意离去。因而,不仅是生命需要原子,原子也需要生命,那么到底谁是谁的食物?

2021.11.25

昨天临睡觉前把《安迪密恩的觉醒》读完了,虽然是happy ending,但是依然读得心潮澎湃,虽然没有《海伯利安》和《海伯利安的陨落》深邃,结尾也有点高歌凯进,走向宇宙共产主义的感觉,但作为一个终结,还是回到个人和个体的生命上,没有无限的宏大下去,四部曲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一个独有的小世界。看完《海伯利安》,可以看出《三体》的确在很多方面和《海伯利安》很像。最后这一本里出现了很多佛教典籍(前面当然也有,没有这一本集中),还有中国的诗词,杜甫的,谢道韫的等等,可以看出作者勾勒的是一个全人类各种文化的图景,阅读时也颇有惊喜。

2021.11.26

看《2666》觉得读不下去,就换了《浮士德博士》,但还是没能读下去。

晚上去先锋书店,看到索恩出了一本老陀的传记,一口气读了一半。这本书类似于评传,看起来没有弗兰克那几卷本的吓人,开篇揭示了老陀对于20世纪以及21世纪的价值,里面还有一些有意思的考据和人物关系,比如说陀氏因参加彼得拉舍夫斯基小组而被判入狱的彼得堡要塞的主管,正是纳博科夫的曾祖父,想到纳博科夫对老陀的腹黑,不由得感到历史因缘的有意思。

相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