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23-05-17
两个多月的陪床,是一场钝刀割肉的苦刑。看着那个至亲至爱的人,风中残烛一样一寸一寸地消耗殆尽,那种身心俱裂,却无能为力的煎熬,是比万箭穿心更残暴的折磨。现在,那个终究留不住的身影渐行渐远,而她,依然会在电话铃响的一刹那下意识地心悸,好像那又是来自医院的病危通知,而老爹,还在ICU。
挥之不去的惶恐和焦虑中,她消瘦,憔悴,单薄得像一卷落了尘土的毛边纸。最让人惊心的变化,是她的节俭。这个一向连外卖都要苛求装盘的小资女,忽然间换成了清简的米粉小面,连在网上买点日用品都要等到周末,还要上了闹钟,可以按网站的预约提醒抢领满百减十的优惠券。
有人觉得她大概是悲伤过度,心理出了问题。她苦笑:我心理没问题,只是怕了。经了这一件事,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钱的重要——那不是小清新的“装”,可以抵挡驾驭的。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怎么也想不到肿瘤医院居然可以如此人满为患,住院处窗口前,等着办手续入院的永远水泄不通、摩肩接踵,比人才市场还火爆繁荣。为了让老爹得到尽早的治疗,她八方托人,将老爹送进去。中间人,主刀医生,副手,护士长和护士……一路打点下来。